这毋庸置疑。可这条恶犬,同时也是皇帝手中最锋利、也最不讲规矩的一把刀。
是唯一能和东林党背后那群盘踞江南、富可敌国却一毛不拔的士绅集团抗衡的力量。
他杀了魏忠贤,文官们便弹冠相庆。商税停了,矿监撤了,国库立刻就空了。
银子从国库流进了江南士绅的口袋。皇帝想要用钱,无论是赈灾还是发军饷,
都得低声下气地跟那帮“忠臣”商量。他们会一边满口仁义道德、哭诉百姓艰难,
一边捂紧自己的钱袋子,甚至在国家危难之际带头通敌。满清入关后,
跪得最快、降得最彻底的,也正是这群人。“圣君”的名声,能换来一粒米,还是一支箭?
都不能。朱由检睁开眼,目光里最后一丝属于现代人的迷茫彻底褪去。他不想死。
更不想吊死在煤山那棵歪脖子树上。所以,这盘棋从第一步开始,就不能走错。
魏忠贤这条恶犬,不能杀!不仅不能杀,还要让他变得更凶、更狠,
成为自己手里最听话的工具,去咬死那群即将把自己啃噬殆尽的饿狼。至于名声?
史书向来由胜利者书写。只要他能赢,他就是千古一帝。输了,他就是亡国之君,
连呼吸都是错的。朱由检心中已然有了决定。他挺直了身子,伸手拂过面前的奏章,
指尖在“魏忠贤”三个字上轻轻一点。随即,他对着殿内昏暗的角落,唤了一声:“王承恩。
”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从阴影中走出,跪倒在地。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,
也是历史上唯一陪着崇祯在煤山赴死的忠仆。王承恩的声音有些沙哑:“奴婢在。
”他一直都在,只是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。这位新君登基以后实在太过沉静,
每天除了批阅奏章,就是沉默地枯坐。主子的心思,他完全猜不透。朱由检没有看他,
目光依旧落在桌上弹劾魏忠贤的奏章上,语气平淡地开了口。“王承恩,传朕口谕。
”“秘召魏忠贤,立刻来乾清宫见朕。”话音落下,王承恩猛地抬头,瞳孔在一瞬间缩紧。
秘召?魏忠贤?!在满朝文武都等着皇帝下旨将其千刀万剐的时候,皇帝,居然要秘召他...











